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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子奇
《返鄉之歌—給花蓮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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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空交會處 見山還是山
文/林昀熹 圖像提供/葉子奇、加力畫廊
回首目前為止的人生,你做對了哪些決定?
對於藝術家葉子奇而言,「返鄉」,無疑是最對的決定之一。
1957年出生在花蓮玉里的葉子奇,15歲就決定離家、獨自到花蓮市唸高中,在台北讀完大學、生活了一段時間後,30歲決定遠赴紐約、一待19年,其間攻讀碩士學位、結婚、生子、父母謝世、34年的租屋生涯,搬了近20次的家⋯⋯,49歲決定舉家返回花蓮定居;回鄉11年後,60歲,葉子奇決定在他的家鄉、他藝術創作的起點,吟唱一首給花蓮的《返鄉之歌》。
不論靜物或是風景,在精細寫實筆觸間,葉子奇的藝術作品具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度。或是一片枯葉、一朵茶花、一瓣橘皮,或是蓊鬱的山頭、茂密的樹冠、多變的海洋,在經過精細規劃比例而來的極簡構圖中,一種極大的抓力讓觀者想要往畫裡不斷探索、目光久久不能移去。葉子奇的人生伴侶、藝術教育工作者張金催曾為文闡述葉子奇的畫作「有著肖像畫的性格」,並且「充滿了神秘的隱喻與莊嚴的寧靜」,這種獨特的個性與寧謐,讓觀者得以從藝術家筆下這些平凡物體所透露出的不平凡氣息,得到心靈的療癒及純化。
葉子奇說,他的畫就是他的日記,是他人生行旅的記錄。他畫他走過的地方、看到的事物,以及經歷這些地方、事物與人生之後的感悟。
而這次《返鄉之歌—給花蓮》決定在松園展出,更有特殊的意義。
16歲的葉子奇第一次來到松園探險,當時這地方只有一位老伯伯看顧,裏頭荒煙蔓草,松樹濃密到可聽見松濤。後來他常常獨自鑽過鐵絲網進來,在角落自顧自地吹口琴、奏笛子。大學聯考落榜的暑假,頂著挫折落寞、面對世俗價值的壓力和對未來的迷惘,葉子奇在松園林地裡露宿了一個多月,白天瘋狂寫生作畫,晚上就在園子一角的防空洞上方,以松針落葉為舖,朝著太平洋就地而眠,也因此讓他得見颱風來襲時,一整排驚人閃電讓廣闊的太平洋成了最大最美舞台的奇景。那個夏天讓他練了不少功、累積許多畫作,秋天回家,冬天辦了人生第一個畫展《告別十七》。
60歲的葉子奇回到松園舉辦個展,和年少的自己對話,也用更成熟、更篤定的眼光重新看故鄉、看自己的人生。
「見山還是山」,葉子奇說,住在國外的時候回來,「家鄉」是從記憶中被召喚出來的象徵;回到花蓮定居時,已經過許多歷練與成長,對同樣的事物有了宛若新生的感受;從小生長的回憶,以及眼前真實的生活都豐滿地並存在這裡,記憶與現實交會間,葉子奇重新觀看、感受與思考,青山海水依舊,多的是一份安定與篤定。
《返鄉之歌—給花蓮》,以花蓮最獨特的山、海元素,交融著葉子奇童年到現今的回憶與生活。〈鯉魚潭〉是小時候從玉里坐客運到台北必經途中的鮮明印象;〈海上的光.花蓮〉,是葉子奇返鄉定居後第一個農曆正月初一早上、傾瀉在海面的晨光,彷彿上帝給他的光照與新年祝福;而〈赤柯山.四月的霧〉則是2014年帶孩子回玉里的途中、刻意選擇人不多的非金針花季造訪赤柯山,得來別有一番寧靜的感受。
寫實是葉子奇主要的繪畫技法,然而「『寫實』在台灣相當被誤解。」葉子奇說,藝術原本就是生活的紀錄,而描繪更是人類的天份,眼睛觀看後、結合手的反應,傳達出心裡的想法與情感才是目標;好的技術可以讓人知道創作者想要表達的事情,但不能只停留在技術層面與表象的描繪。
葉子奇的寫實,畫出了心象記憶與詮釋,傳達出超越表象的情感與精神,尤其他的風景傳遞著一種深刻的生命氣息,蘊涵了形而上學的神秘主義。「追求繪畫的深度,一直是葉子奇努力的目標,透過層層敷染的過程中,建立作品色彩所引發的深度,無論明亮跳躍或沉鬱陰暗,都富於變化。」張金催對於葉子奇畫作如是解析,「葉子奇對畫面結構的處理和一般寫實畫家不同。他真實性的建構意象是來自於自然原型的密碼,像遙遠的原始回聲,一個看不見的藝術性激發來源,喚起一個消失的魔幻意象。」
七〇年代的照相寫實之後,八〇年代表現主義、抽象派,與多媒體興起,葉子奇沒有跟著轉向,而是持續以寫實手法創作,除了生性「不喜與人同」,最主要還是因為這種表達方式可以滿足他的需求,「我是個戀舊的人。」他說,在漂泊不定的環境人事變遷中,他特別珍惜生命中那些恆定的情感與事物,「我希望我的作品可以長時間咀嚼我對時間和空間的感受。」
說到底,他追求的是一種恆久的價值,而最長久不變的價值,來自他的信仰。葉子奇認為,其實這輩子做得最對的決定,就是「決定成為一個相信上帝的人!」追尋藝術的過程讓他發現人的有限與自然時空的無限,天地之大、如此多的未知,從大三開始,「祂使我成為一個一輩子都能夠保持學習的人。」
《返鄉之歌—給花蓮》,吟唱的就是葉子奇對於藝術、自然以及情感的堅定信仰,請用眼與心,細細聆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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